第十章：水面之下（下）

　　几日后，众人来到了森林中。

　　“各位大人，这里就是当初发现传送法阵的地方。”一名侍女说道。

　　“好，你先离开吧。”竹开道。

　　侍女离开这里后，穆果和御白也走上前去。

　　穆果绕着传送法阵走了一圈，紧接着蹲下身体，伸出玉指在法阵边上一抹，两个手指轻轻一搓，道：“这材料……是云樱花的花粉。”

　　“云樱花？”

　　御白恍然大悟道：“穆姐，我记得母亲说过，云樱花生长在极寒之地，一百年开一次花，每一朵雄花落下的花粉不到一钱。”

　　穆果站起身来，道：“在游历索尔大陆的那段时间里，我见过不少人前往极寒之地，只为了搜集云樱花的花粉。”

　　“要完成这么巨大的法阵布置，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？”竹开道。

　　“好了，竹开。”穆果喊道。

　　竹开上前一步，回应道：“需要复刻这个传送法阵的异能回路吗？”

　　“不错。”

　　穆果点点头，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卷轴，扔向竹开。

　　竹开接过卷轴，仔细端详之后，道：“这是一张空白卷轴？”

　　穆果道：“将这个法阵的异能回路复刻在这张卷轴上，可以吗？”

　　“可以。”

　　竹开点点头，道：“我需要三天时间。”

　　在御白和穆果回去的路上，御白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喊自己。

　　“少主。”

　　“少主，等等我啊。”

　　御白停下脚步，一名侍女跑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一封书信，道：“少主，这是上官月痕拜托我交给你的。”

　　“月痕姐？”

　　昨日，御白去看望上官月痕时，上官月痕还处于昏迷状态，御白只能悻悻离去。

　　“月痕姐醒过来了？”

　　说话间，御白接过书信，有些疑惑上官月痕为什么要写信给自己，如果有什么事情，直接面对面告诉难道不行吗？

　　打开信封，信中这样写到：

　　我亲爱的小家伙，请原谅姐姐的不辞而别，因为一些事情，姐姐现在必须离开你。不过，不用担心姐姐，一旦姐姐完成了手中的事情，就会归来，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的。

　　御白读完书信，道：“月痕姐离开了…”

　　“别担心，小家伙，一定会再见的。”

　　穆果上前一步，拍了拍御白的肩膀，笑着说道：“今天的训练还没有完成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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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山巅之上，穆果喊道：“快，平静心神，吸收异能量。”

　　御白静下心神，仔细感知着身体周围的异能量，身体四肢中异能回路所储存的异能量也逐渐达到一个饱和状态。

　　不到片刻，御白体内的异能回路开始扩大，在御白的感知中，自己对异能量的亲和力似乎更高了，体内异能量的流动速度更快了。

　　“你成功了。”穆果欣喜道。

　　“嗯。”御白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　　穆果欣喜道：“如今，你已经是一名一级中阶的异能者了。”

　　御白笑着挠挠头，道：“多亏了前几日的战斗，和穆姐的药液，才能这么快的突破自己。”

　　“小家伙，不要妄自菲薄。”穆果道：“之前战斗时，你也是很猛的！”

　　“穆姐就不要取笑我了。”御白笑着说道。

　　穆果笑着拍了拍御白的肩膀，道：“你的天赋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。在我看来，你的天赋比【圣城】中的那些世家公子，强过太多。就算是【圣城】的圣子，也有一拼之力。”

　　“穆姐，【圣城】是什么地方？”御白有些好奇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【圣城】这个名字了。

　　“索尔大陆大致可以分为十八洲，而【圣城】则独立与十八洲之外，位于索尔大陆的中心地带。那里是索尔大陆无数异能者心中的圣地，每十年一次的圣战，【圣城】作为主力，为索尔大陆出战。”穆果回答道。

　　“圣战？”御白疑惑道。

　　“小家伙，我们所生活的世界，一共由三块大陆和数不清的岛屿组成。这三块大陆依次是索尔大陆，海云大陆以及赤火大陆。”

　　穆果道：“我们所在的【云离之地】，则是位于索尔大陆边缘的一处秘境中。”

　　御白连忙问道：“穆姐，那【不周山】在哪一块大陆？”

　　“【不周山】不属于任何一块大陆，它位于三块大陆之间的中心地带，在一座海岛之上。”穆果回答道。

　　“莫非圣战就是围绕【不周山】举行的？”御白问道。

　　“小家伙真聪明，圣战的确是围绕【不周山】举行的。”穆果笑道。

　　御白幼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，言语中充满了坚定，道：“我一定会成为足以匹敌起源之王的强者，然后解开【起源之石】的封印，得到它的力量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。”穆果笑了起来，道：“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。”

　　“穆姐？”御白道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御白略微思考，说道：“如今月痕姐已经离开了这里，所以我打算要离开这里，外出历练。”

　　“好，我同意，不过必须在三年之后，你才可以离开这里。”

　　穆果点点头，目光落在御白身上，似乎在这一刻，这个曾经只会哭鼻子的少年，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，也长大了，也拥有了一颗渴望变强的心。

　　“少年当有凌云志，强者之心照前行。”

　　穆果牵着御白的小手，芳华绝代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，道：“不知道我的小家伙，将来想要成为怎样的一个人？”

　　“强者，像起源之王一样的至强之人。”御白回答道：“护佑众生，留芳千古，即便身死道消，但依旧被世人所铭记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。”

　　穆果笑着说道：“不管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，姐姐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，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了你，姐姐也会支持着你。”

　　“谢谢穆姐。”御白道。

　　穆果笑了笑，道：“别和姐姐客气，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呢。”

　　在和御白分别之后，穆果一个人走在竹林中。

　　此时的季节正值秋季，空气已经开始变冷，但竹子依旧青翠，焕发着生命力。

　　穆果从一处小丘向西走了百二十步，隔着青翠的竹林，就已经听到了小溪流水声，就好像戏女佩戴的耳环相碰在一起所发出的声音。

　　穿过竹林，来到小溪边，看着那道站在小溪边的身影，穆果上前一步。

　　“你果然在这里，上官月痕。”穆果道。

　　那道身影赫然是上官月痕。

　　上官月痕回过头，在被囚禁在地牢的那段日子里，上官月痕被心魔所困，身材消瘦了许多。

　　“我想再看小家伙一眼。”上官月痕回答道。

　　“看到了？”穆果问道。

　　“对，看到了。”上官月痕点点头。

　　“那你也该走了吧？”穆果道。

　　“对不起，穆姐。”上官月痕道。

　　穆果摇摇头，道：“即便你是身不由己，但我依旧无法原谅你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道：“我会复活木姨的，相信我。”

　　“你打算参加圣战，然后解开【起源之石】的封印吗？”穆果问道。

　　“不。”上官月痕摇摇头，否认道。

　　“你打算找到起源之王，借助他的力量吗？”穆果再次问道。

　　“不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摇摇头，道：“起源之王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中了，没有人能够确定他是否还活着。把希望寄托在起源之王的身上，未免太多天真。”

　　“哦？”穆果问道：“现在我已经被你勾起了兴趣，我很想知道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我自有我的方法，很抱歉，还不能告诉你。”上官月痕道。

　　“那祝你好运。”穆果道。

　　上官月痕点点头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穆姐，那我先走了。”

　　就在上官月痕转身的刹那，穆果眉头一皱，手中的异能量开始汇聚在一起，直接朝着上官月痕抓去。

　　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，上官月痕被穆果抓住了肩膀。

　　突然，一缕缕黑雾出现在上官月痕的肩膀上，刹那间，极强的威压朝着穆果迎面而来，直接将穆果震飞出去。

　　“果然。”

　　穆果站起身来，远远地望着上官月痕。

　　“唉，穆姐，你已经猜到了？”

　　只见上官月痕转过身来，一缕缕黑雾弥漫在上官月痕的周围，那些黑雾相互吞噬，最终形成了一团魔雾。

　　“这就是魔雾？”穆果目光落在魔雾身上，淡淡地问道。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点点头，并没有否认。

　　穆果眼睛微微眯起，问道：“你现在是上官月痕，还是魔雾？”

　　“都不是。”上官月痕回答道。

　　“哦？”穆果神情一顿，道：“怎么说？”

　　“我在绝望之中了结了自己的生命，又在毁灭之中重生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用手指着身旁的魔雾，道：“它救了我，和我融为一体。但我依旧能保持较长时间的清醒，不过有时会失控。”

　　穆果问道：“穆骄奢你是感染的吧？”

　　“之前感染穆骄奢时，并不是我的意志。”上官月痕解释道。

　　“我不相信。”穆果道。

　　“我没办法解释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惨淡一笑，道：“我本就该死了，但复活之后，我知道了一些往事，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。”

　　“往事？”穆果疑惑道。

　　“是它告诉我的。”上官月痕指了指魔雾，平静的说道。

　　“你的身体里面，还融合了三分之二的生命圣痕。”穆果提醒道。

　　“你心动了？”上官月痕问道。

　　“不。”穆果摇摇头，道：“不过是圣痕而已，我不需要那种东西。我只不过是在提醒你，不要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。”

　　“我自然不会忘记。”上官月痕回答道。

　　这时，穆果的目光落在魔雾的身上，道：“你知道你身边的东西来自哪里吗？”

　　“知道。”上官月痕点点头，道：“来自深渊。”

　　“哼！”穆果冷哼一声，道：“你明白就好，不要被它迷惑了本心。”

　　上官月痕微微一笑，道：“穆姐这是在关心我吗？”

　　“不。”穆果摇摇头，道：“我不想让小家伙伤心。”

　　“小家伙……”上官月痕看看了自己的手掌，又看了看身旁的魔雾，道：“我要离开了，麻烦你照顾好小家伙。”

　　“你走吧。”